赘婿

第一一五五章 阴燃(五)

力量。

如果说十余年前他在金殿之上不顾一切的弑君,到后来灭儒的狂言,乃至于在成都平原击溃女真西路军的壮举,都还是处于人们能够理解范围内的想象,那么这一次“土地改革”的落地,就真的是超乎所有儒家高层想象边界的疯狂行为——历史上会有人做这样的事情,但几乎无一例外会变成有破坏而无创造的狂欢,有理智的人绝不会轻易为之,而无论以怎样的方式去做,它都会在短期内走向崩溃的结局。

但这一次,并没有。

华夏军以空前的组织度将这样的革新推进到名单上的每一个村庄,它抛弃了地方乡贤的配合,犹如剃刀般的重塑路途之上每一处村庄的样貌,不仅仅推开旧的抵抗,甚至在这种变革的推进途中,就开始吸纳新人,进行四民思想的培训与教育,而这样的实践则在一处处的舆论中心开始给过去十余年的“幻想”注入真正的生命。

小规模的对抗与厮杀正频繁地爆发,在成都,无数的人开始向华夏军的代表大会甚至宁毅本人进言,甚至一帮老儒在政府广场上“叩阙”,痛陈接下来的各种利害——他们已经顾不得先前与华夏军的“不共戴天”。

但宁毅岿然不动,而由他的意志与力量展现出的身影,这一刻,正笼罩在整个西南的天幕之下,将力量的桩子,刺入地底。

新的理论框架并不会就此摧毁旧的框架,甚至于在实践刚刚开始的眼下,它都不能说是占了上风;而依靠军队的暴力按部就班地推进土改,吸纳新人,也不可能在数年的时间内真正摧毁乡贤文化的庞大根系。但至少在这一刻,四民的想法与结构已经被注入灵魂,骨架之上有了血肉与皮肤的包裹,它的心脏开始跳动,血液有了循环,而在它的脚下,具备生命力的真正的根,已经开始扎入地底,与庞大的乡贤力量真正的开始争夺养分。

巨大的变革会影响到社会上每一处存在的形态,在成都,老儒与新儒的对抗都还仅仅是文化层面的衍生波澜。在一处处外来工人的聚居点上,失去了家乡又签了卖身契的人们开始询问于西南定居又或是加入华夏军,打出去以获得土地的可能,这种期待与踊跃已经掀起一股热潮。而与之对应的,围绕在成都这边开厂或是投资的各路士绅一方面开始担忧局面的变化,另一方面,也已经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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