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

蛛网

起不来,他没受过那份罪,所以很多弯弯曲曲的东西,他是真的不明白。

周桂听得发愣,迟疑地说:“我也是愁的,你带人去谈生意,我要担心安危。守备军才建,禁军也走了,眼下能顶事儿的也就只有同知身边的锦衣卫。”

孔岭说:“最初同知说要留在茨州,是因为当时我们信不过禁军。侯爷走之前,你我早已没有那份怀疑了,但是同知还是留了下来。他对茨州就是‘润物细无声’,只怕在进入茨州以前就做好了打算,你我现在醒悟也晚了。”

周桂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只觉得萧驰野不好讲话,但是办起事来十分利落,该给的面子都给了,是把话放在明面上的人。可是沈泽川不一样,沈泽川与他们谈事,人是坐在上座,却对那些幕僚很客气,对孔岭更是尊称“成峰先生”,有事都能商量,让人觉得他谦逊恭己,礼贤下士。时日一久,周桂早已去了戒心。

周桂站起身,手里还捏着袍子,半晌说不出话。他再迟钝也明白了,沈泽川这样鼎力相助,是把茨州当作了囊中之物。他怔怔地说:“同知……如果真的肯让茨州重现往日,那这个州府,我让给他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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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岭看着外面的夜色,一只灰蛾被书斋透出的光亮捕获,扑到了檐边,却撞进了飞檐间隐藏的蛛网里。

孔岭沉默少顷,说:“周桂,是时候免掉‘州府’两字了。海良宜一死,阒都的稳健派就遭遇了学生们的攻击,再也没有能够靠一己之力维持大周平和的人。这天下分崩离析,如果说阒都是‘鹿’,那茨州就是只‘兔’,没有狼狐做保,茨州就是中博群犲眼里的肉,你我对此毫无招架之力。”

周桂与孔岭年少同窗,多年情谊,甚少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于是说:“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只求同知能不负今日所望……我是怕这样的人。”

孔岭想起雷常鸣的那一夜,沈泽川说变就变,谈笑刀锋群围中,把每一句话都讲得真,连眼神都透露着坦诚,不止雷常鸣会信,他也信了。他正是那次以后,才开始估量起沈泽川这个人。

孔岭收回目光,略微忧心地说:“今夜我锋芒太露,已经算是越界,只怕要让同知记住了。我是你的师爷,不应该在同知面前卖弄……日后还是要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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