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跪下”

江时雨鲜少喝醉酒。

他并不贪图醉酒后那飘渺欲仙之感,也不着迷那“灵思神授”的美妙时刻。

“我说，你之前当真不知你那学生是戍夜司的司使？”卫延敬醉醺醺问。

今日皇帝诏他们进宮，终于揭开了那个隐匿已久的戍夜司司使的真面目。但万万没想到,此人居然是自己曾见过的，那个跟在江时雨身后与他纠纠缠缠暧昧不清的少年。

从宫中出来，他实在是攒了一肚子的问题，便提议晚上去清发楼喝酒。原本认为会被江时雨拒绝，却不想他提议刚出口,坐在车辇另一端的人已经神色淡淡的应了下来。

“他真不是你派去卧底皇帝的？”

但来了之后,江时雨由着他问,却直到卫延敬喝醉倒在桌上,依旧一句话都没说,沉默着为自己倒酒。

没多一会儿，掌柜来了。

江时雨敛着目，抬手点了点卫延敬方向，示意他备车将人送回家。

掌柜一眼看到地上开了的那么多酒坛,头皮发麻。两位大人今日是来他们这儿酗酒的吗？

这会儿一位大人已经睡在了小榻上。另一位,他偷眼看过去。

江时雨与卫延敬不同，随着酒水一杯杯下肚，脸却越来越白,原本神色中便有些许带着病色的苍白，被酒水一浸,面色瞧上去比他手中的杯盏还要透明些。此时他半阖着眼，往日里温柔似水的眼眸被遮的七七八八,只在眼尾延出一抹红晕。

——像是笼着一层说不出的哀伤般。

掌柜先是一愣，像是猝不及防察觉到什么不该他知道的秘密般，赶忙要收回视线。谁知江时雨虽醉酒,感官依旧敏锐，撩眼看向他。

脱去了平日伪装，那双眼冰冷无情，就像是塞北结冰的湖水——哪里有半点伤心在。

掌柜被看得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

也察觉到今日郎君的心情并不好，都到了要借酒消愁的地步了。他再不敢多思，着人小心扶起卫延敬，连场面上的关切之语都未提醒，逃也似的走了。

而江时雨再次恢复意识时，眼前的场景已经由清发楼换成了一片黑暗的寝室。他侧头看向被昏黄烛火照亮的隐约部分，确定了是在自己屋内